今天A酱也要做欧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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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我们一家(下)

#说更新就更新 失踪人口回归

#一发6000+ 我头发都要掉光了

#依旧甜甜

#因为正文ABO 这里依旧ABO设定 虽然并看不出来

#瓶邪ONLY HE


01

有很长一段时间,吴邪觉得他是可以理解张起灵的。

人如果知道了太多,想的太明白,就很难对这个世界产生归属感。那种差距就好像是隔着窗子看教室里奋笔疾书的考生,每个人都在对人生这个考卷涂涂抹抹,抓耳挠腮。他隔着窗子看时,只是觉得他们很努力很辛苦,可那辛苦却和他无关。 


他通过费洛蒙看着许多人的悲欢离合,感受着许多人的喜怒哀乐,从一开始的共情感慨到后来的平静冷淡。喜剧都是相似的开始,悲剧都是相似的结局,他接受着那些记忆,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前半生在做加法,亲人朋友爱人相伴;后半生在做减法,所爱之人相继离开。


杭州是个好看的地方,有西湖美景二月天,有断桥小雪美人颜。每年都会有一大批游客慕名而来,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人,他曾经也喜欢夏天的风,冬天的雪,喜欢阳光照在西湖的冰面上映出的游鱼的影子。可他现在看到的却是春去冬来,日月交替,时间流逝永不停止。今年来的游客是这样一波人,明年可能就换了一波;今年来的时候还是阖家欢乐,明年可能就送走了家中的老人。他看着人们在时间的河里挣扎求生,抢夺着每一个漂浮在他们眼前象征着希望的木板。

而他站在岸边远远的看着,觉得他们很可怜。


他想张起灵可能没他以为的那么好,脱离了人性而具有佛性的张家族长只是觉得在尘世中翻滚的人值得同情,而救一个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顺手的一件事,就好像他在回家的路上顺手给了流浪的小狗一块牛肉。

小狗觉得这人好厉害好了不起他救了我的命,而对救它的人来说,他不过是施舍了一块无关紧要的牛肉。


按照他以前的脾气,他应该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生气,可他现在却连生气的心情都没有。费洛蒙改变了他的心境,扭曲了他的神经,有时他能感受到十分激烈的、如同火焰一样的情感,但大多数时候他却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哪怕扔下个石头都听不到回响。这是他刻意压制的结果,因为在计划还没有彻底完成时,大起大落的情绪风险太大。


“可是人类的情绪是可以被完美压制的么?”解雨臣曾经这么问他。

“那可能因为我是个佛系中年。”他摸着自己的鼻子回答。


他看着自己发小带着胡渣的脸,不用刻意去分析他都能感受到对方深深的忧心。解雨臣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很危险,是病态的,应该被制止。

就好像他当年看张起灵的感觉一样。


可那是不行的。

因为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而作为知道最多、最有能力去完成的那个人,他是理所当然的执行者。

解雨臣还不懂得这个世界的美好总是要伴随着不是那么好的东西,阴谋诡计或者鲜血生命——好的东西总是要有牺牲的。这种恒定的规律就如同日出日落一样无法抗拒,无法像是搬倒汪家一样去打败它。

打不败的东西,就只有接受。


他以前总是很讨厌张起灵那样拒绝别人帮助,独来独往固执不听劝的样子。但可笑的是,他竟然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年轻的时候他很怕死,被粽子追着跑吓得哇哇叫,生怕被逮着没了小命。

后来他性格大变,觉着自己是已经是个半佛了,安排好了计划的剩余部分,特别安静乖巧的等着人从背后给他脖子上来一刀。

他等死的时候还特别有闲情逸致的想自己如果死了小说不更新,会不会被读者催着要结局,读者如果知道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话会接受么?

——不会吧,现在的人总是喜欢苦痛之后有完美的结局的,比如那个守在青铜门里的alpha突然间从天而降去救他的Omega了,他在冰天雪地中出现背后是金光闪闪的阳光,像是了不起的大英雄。


可现实是,安排好一切的Omega果然被人从背后来了一刀,捂着流血不止的脖子掉下了悬崖。漫天遍野的雪很冷,耳边呼啸的风也很冷,可他捂住自己脖子的手热的烫手。

他感受到热量和生命随着那温热的血一点点流出自己的体内,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是要变成天上漂浮的云。


安排好的藏人会按照计划来么?可能吧。

他能坚持到对方来的时候么?或许吧。

他会死么?大概吧。

一连用三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来对待生死这么严肃的话题,他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心境——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没想过有这么一天。

他这一生的故事写成小说都有人嫌扯,而他就真的那么挺过来了。仔细一想他这一辈子,出生是计划好的,死竟然也是计划好的,想想还真有点想心疼的抱住可怜的自己。


他渐渐感觉不到雪地的寒冷和鲜血的温热,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脱离肉体,他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冷眼看着雪地里的自己闭上眼睛。

他想死亡原来也不过是这么一回事,就像是终于被风吹走的蒲公英轻飘飘的奔赴它的宿命。他被风吹上天空穿过云海,然后在他即将彻底飘离的时候猛的一沉像是被人安了千斤坠。

他看到紧密的线来自四面八方将他紧紧的与雪地里渐渐失去呼吸的身体相连,他用手去触碰那些线,然后他听见不同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他听见吴妈妈对他说,吴邪你今年春节记得回来。

他听见吴一穷对他说,你这个死小子再不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他听见他的女儿对他说,我今天作业要家长签字,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签字啊。


他听见解雨臣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吴邪你要小心。

他听见胖子拍着他肚皮的声音,他说你放心有我胖爷在呢。

他听见瞎子在笑嘻嘻的喊他大徒弟。

他听见很多声音。


然后他听见有一个人的声音很轻,像是来自于很遥远的地方和他隔开了一个世界。那个人的声音很年轻但有点沙哑,好像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略显冷淡的声线让他想起了长白山终年不化的积雪。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叫他的名字。

“吴邪。”


于是他的灵魂跌落下了天空,摔下了云海,穿过风雪里矗立的悬崖,重新回归到那具残破的身体之中。

他感受到疼痛,感受到寒冷,甚至感受到了害怕。

他害怕自己死在这里。


从人到佛的过程很疼,要挖掉柔软的肉,流干温热的血,只留下一副坚硬的骨架。

但他熬过来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害怕了,因为神佛是不会恐惧死亡的。

然而在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从人到佛那么疼,可从佛到人只需要一点点私心而已。


他想活下去,因为他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好多事没有做。

他没来得及给爸妈拜年,没看着孩子长大,没参加朋友的婚礼。

他还没告诉张起灵,你有一个女儿,眼睛像我,鼻子像你。


02

张起灵这种人放到小说里,绝对是那种会默默关心对方大半夜骑单车给人家买药,还一声不吭不求回报的标准苦逼男配。


如果说别人的苦逼不过是出门前的一条小河,那他的苦逼绝对可以汇聚成汪洋大海。小的时候没爹又没妈,当了个倒霉催的族长到处给人擦屁股;长大了好不容易和人撞出爱情的火花了,又得跑到青铜门里当十年的无工资看门大爷;喜欢的人牛逼争气在他出来前把对头打残了,想着终于可以老婆女儿热炕头了,结果发现喜欢的人身体搞垮了。


“多大点事啊,当年我吃了麒麟竭能多活几年,现在不过就是把那几年又还了回去了,又不亏。”

张起灵坐在他床头给他吹碗里有些烫的中药,沉默着没有说话。

“小哥,你一摆这表情我就觉的要出事。”吴邪砸了砸嘴,宽慰的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没事,我觉得我这状态能活到七八十岁。”

“张海客说他那有治疗的药,我去找他拿。”

“不行。”吴邪脸色一沉,也没心思和他开玩笑,“说好了不再管那些烂摊子,出了什么事都不能管,不然一辈子都摘不干净。”


张起灵将手中的药递给他,沉着嗓子说,“但我觉得应该试一试。”

“那如果试了没用岂不是亏死了?张海客那德行,肯定往死里坑你。”吴邪捏着鼻子将那碗不明液体喝下去,苦的他将脸皱成了一团,“再说了,你还有真真呢。她年纪小,等到你闭眼前人家指不定还如花似玉的年纪的。到时候如果我走的早,就让真真陪着你。你们俩去旅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去看看山,看看海,养个小动物,种点花草。这世界还挺大挺好看的,你别只想着你们家那点破事。”


张起灵回来的这些年里,吴邪除了身体不大好之外精神倒是很足,一点都没有之前佛系中年的样子。有的时候还会吃着薯片和小姑娘一起坐在沙发上看哈利波特。

他俩甚至能为了狮院和蛇院哪个更厉害吵起来。


张起灵就安静的看着他们两个吵架,等他们吵累了就一人给一杯水,吴邪喝茶,真真喝牛奶。

吴邪坐在张起灵左边,趾高气昂的说,“你都敢和我顶嘴了,胆子真大。”

真真坐在张起灵的右边,对他扮鬼脸,“你一把年纪了还和我争,丢不丢人。”

然后两个人隔着张起灵就又吵起来。

最后一个被弹了额头,一个被捏了脸。


这些日子太过于美好以至于麻痹了他被生活磨炼的机敏的心,他甚至都忘记了命运对于他从来都不是那么仁慈的。


他安静的听着吴邪絮絮叨叨的和他讲外面的风景,讲春风吹过草原时流动的绿色,讲杭州西湖点亮黑夜的夜景,讲西沙群岛越出水面的游鱼,讲他当时在长白山看到的——阳光照亮白色雪线投下金色的影子。

他描述的世界是那么好看,哪怕是万物沉寂的冬天都有嫩芽破冰而出的生机。


他说你要出去看一看,走一走,这世界很好的,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的。

它的确是日月轮转,时间流逝不息,可它总是能够让孩子成长,让少年成熟,让人学会容忍和宽容,让一个人与更多的人相遇,让每一个孤单的来到这个世界的个体产生与这片土地的联系。

它会让死去的枯叶埋入土地成为养料,然后来年开春就又是新的生命。


“你要去感受这个世界,你知道么?”

“嗯,我知道。”张起灵点头,乖巧的像是个孩子。但他依旧执拗的拉住吴邪的手,像是抓住他与这个世界最珍贵的联系,“所以我才要治好你。”


他没关吴邪觉得他说不听忍不住翻白眼的表情,低下头亲了亲吴邪的手腕。

他说:“我想和你一起看。”


这世界很好,所以要和很好的人一起看才有意义。

吴邪是他心里最好的人。


03

“吴邪,你觉得什么是爱情?”

“我觉你这么叫我名字,我没打你就是爱情。”

“胡说!”真真捂住自己的后脑勺,表情特别委屈,“你打了的。”

“小孩子话真多。”吴邪提溜着小姑娘的衣领子,一点都不管小姑娘拳打脚踢的挣扎把她扔进了屋子里,“回去写作业。”


“我写完了的!”

“哦,那就写明天的。”


真真看着他亲爹特别懂她的拔掉了房间里的网线,然后又锁上了门,顿时想抱着自己躲在阴暗的角落。


小姑娘现在正是对感情懵懵懂懂又好奇的年纪。班里流传都是一些烂俗没营养的玛丽苏小说,小说里的人整天爱来爱去的,好像没有爱情生命就没有了意义,偏偏这群小孩子们都喜欢看。

今天真真的同桌拿着隔壁班小男孩送她的小浣熊说,“真真你知道么,这是学校超市最后一袋小浣熊,他对我这么好,这一定是爱情。”

天生就比同龄人聪明一大截的真真托着下巴,觉得自己的同桌脑子有毛病。但她又不能直说,于是就只是干巴巴的说,“啊我也觉得是,就是感觉这爱情有点便宜。”

同桌正经的板着一张娃娃脸,觉得自己特别成熟,和真真这个没尝过恋爱滋味的人一点都不一样,“真真你还太小,你不懂爱情。”


真真看了看同桌比她还矮了半头的个子,心想你实际年龄也就比我大一个月,长得比我还小。

如果爱情就是送你小浣熊的话是不是还能选择口味?

早慧的女孩趴在桌子上,总觉得自己和身边叽叽喳喳谈论小说里剧情的同伴小伙伴们格格不入。


什么是爱情?

大家都说夫妻之间就是爱情。

可是真真觉得她家两个爹之间的爱情和小说里写的爱情有点不一样。爱情在她的印象里应该是很热烈的东西,要有轰轰烈里的壮烈感,要像火焰一样烧的人什么都不剩,要有早上出门时、晚上回家后的亲吻。

可她家什么都没有。


张起灵不爱说话,吴邪倒是挺爱说,张起灵就在旁边听着,很少有插话的时候。

有的时候吴邪累了,他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张起灵就在他旁边看报纸,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连对视都没有。

爱情是这样安静的东西么?像是白开水一样喝下去也没有味道,没有酸甜苦辣的滋味和刺激味蕾的气泡?


吴真真不大明白。


再长大一点的时候,吴真真模模糊糊的觉得吴邪和张起灵的感情是很好的。

就算他俩从来不在社交平台上互动秀恩爱,情人节也从来没人会送对方鲜艳的玫瑰花,更没有甜蜜的爱称。可是吴邪喜欢吃的菜张起灵都会做,张起灵喜欢茶水里放多少糖吴邪都清楚。吴真真看过他们两个人一起做菜,一个人一伸手,另外一个人就知道对方想拿什么。

他们和她爱看的小说里的爱情一点都不一样,可她依然觉得那份感情跟温暖,像是冬天坐在壁炉旁边,暖和的昏昏欲睡。


吴真真被送出国的时候只有十二岁,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一个身材窈窕的大姑娘了。

先来机场接他的是胖子和张起灵,吴邪本来是和他们一起来的,结果下车的时候正好看到机场里有人卖糖葫芦,他就让张起灵他们两个先去。那个时候正赶上春运,虽然机场没有火车站那么夸张,但依旧是人来人往,密密麻麻的一片。

吴真真有点担心他那不大靠谱的爹找不过来。


然后她听见张起灵在微微提高了些声音,冲着某一个地方喊,“吴邪。”

她顺着张起灵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人群中一个有点熟悉的脑袋若有若现。

吴邪迈开步子,穿过人山人海,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往这边走。


吴真真看着平淡的交谈着的两个人,忽然间想起来自己小时候问的那个问题——

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我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你的眼睛。


她咬了一口吴邪递给她的糖葫芦,山楂的酸味融合着冰糖的甜香。

她将那一口糖葫芦咽了想去,心想这大概就是幸福的味道。


04

她是个过于早慧的姑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家和别人不一样。

她的两个父亲经常说些她不懂的话题,她的叔叔阿姨们总是将那些过往一笔带过。

可是那有怎么样呢?

在吴真真的眼里,她的家不过是夜幕降临时,城市里燃起的万千灯火中的一个罢了。


也许爱不是热烈,也不是怀念,不过是陪伴,年深月久成为了生活。


*最后一句话改编自张爱玲的《半生缘》

其实Part 1是我的一些想法,我觉得有一段时间老吴的精神状态和老张是很像的,就是那种特别超然,舍我其谁的感觉。可是还好,老吴身边的人把老吴给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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