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架空点梗】 他的蛋 上
#点文“龙蛋养成”+“黑暗中有人拉住他的手”
#脑洞有点刹不住车分开发 先发个上
#说出来怕你们不信，我也是会写正经文的
#HE 大概
00
张起灵是一条活了少说也有五百年自己都不记得到底多少岁的黑龙。他的身量不是很大，起码和邻居吃成球型的蛟相比，他还只是一个很苗条骨感的爬行类。
因为活的太久了，有些事情他早就记不得了。比如他什么时候生日，父母是谁，有没有什么亲人，这些对于别人来说意义重大的问题，在他眼里就和问他上周吃了什么饭一样没什么意义。他们这一族有些特殊，说不清楚自己的老祖宗是谁但偏偏又记得从老祖宗那一辈传下来的使命。他从出生的时候，那些年迈的长老就一遍遍的告诉他，你不需要知道你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要干什么。
一声声的古龙语，就好像寺庙的钟声，古老神秘音色守护着这个世界最隐秘的秘密。
他的记忆力不大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自己给忘了。于是他下山找了一个通灵人，把自己的记忆一点一滴的告诉他，等到他忘了就去那里看一看。很多时候他看着记录自己经历的竹简，总觉得他是在看着别人的一生，除了那传承多年的使命，其余的一起都与他本人没什么关系。他的生活就是这样，向前走然后退回原点归零接着再向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有一天，没落的白龙一族带来了最后一颗白龙龙蛋。
白龙吴家作为曾经龙界最负盛名的九门之一，随着神秘降魔者的介入，势力一天不如一天。曾经叱咤一方的吴老狗在年迈的时刻已经无力保护他刚刚出世的孙儿，只能忍痛选择将刚刚出世的龙蛋托付给力量强大又颇有交情的黑龙族长。
临走的时候，化作人形的吴老狗佝偻着身子，两只手拄着桃木制的拐杖。老人瘦弱的身体如同朽木，风一吹就会被刮倒。只是双浑浊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那颗龙蛋不放，像是两束跳动的火苗。
他说，他叫吴邪，是吴家最后一条干净的龙。
01
没有父母也没有当过父母的大龄单身龙张起灵显然不知道怎么照顾龙蛋。他听说龙类孵化需要适当的温度，于是就捡了人类丢掉的毛毯裹着龙蛋，然后用尾巴轻轻的把它圈在腹部。他不是很了解那个毛毯得作用，只是知道人类躺在这上面睡觉时看起来很舒服。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交际的人，如果没有必要情况一年也不出门一次，或者一次就出门一年。旁边的地界里只有一条胖蛟和一直黑色穷奇和他比较熟，总是不请自来的串门。特别是胖蛟，每次过冬的时候都会特别热心的给他分享过冬的粮食，然后在他这里一赖就是一个冬天。这是因为没有魔神鬼怪会来骚扰他的洞穴，所以胖蛟在他这里能够安心的冬眠。
今年冬天的时候，胖蛟照例扛着一大堆食物来这个洞穴过冬。结果他别的没注意到，就只注意到黑龙肚子下面安静躺着的那颗滑溜溜的白蛋。那蛋长得挺大，头部圆润光滑，壳身却能看到浅淡的纹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排列像是几排小扇子，依稀能够看出龙鳞的形状。
胖蛟咽了下口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我靠，小哥你这是搞大了哪个大姑娘的肚子，这蛋都出来了。”
黑龙依旧维持着惜字如金的风范，淡淡的说道“吴家的，吴老狗送来的。”
“吴家的啊……”胖蛟的神色有些阴郁，紧接着黄光一闪化作了人形。和他蛟龙时的身形一样，是一个丰满过头的中年男人。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层层叠叠的赘肉在肚子上堆了起来，他却丝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肚子“这次吴家气数真的不行了，你说以前那么牛逼的家族现在也成这样，胖爷我这身神镖也不知道能保到什么时候。”
“他们现在暂时不会动手。”张起灵微微抬了下眼皮，和其他龙类截然不同的墨色竖瞳专注的看着腹部的龙蛋，轻声开口道“他是吴家最后的后裔。”
“得嘞，又是个小可怜，你说这都造的什么孽。这小家伙看起来快破壳了啊，叫什么名字想好了吗？”
“吴老狗说叫吴邪。”
“这什么破名字，还吴邪？我还天真呢。”胖子咂了下嘴，下手摸了摸白色的蛋壳，嬉皮笑脸的说道“你说是不是啊，天真小同志。”
然后龙蛋往更靠近张起灵肚皮的方向滚了滚，让胖子的手落了个空。
张起灵看着气的想要把蛋给砸开做煎蛋的胖子，默默的用尾巴环紧了那颗蛋。平稳的心跳通过薄薄的蛋壳一声声的传递给张起灵，两条龙合拍的心跳声甚至让黑龙有了他们共享着同一颗心脏的错觉。
几百年来第一次，他和另一个生命如此接近。
那小小的龙鳞随着他的呼吸安静的起伏，白净的蛋壳变得更加明亮，在这个幽暗的洞穴里甚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那颗白色的蛋在张起灵的腹部下不断的颤抖，甚至因为抖动来回翻了好几个跟头，摔倒在岩石地面上，那动静把一旁的胖子吓得差点跳起来。
“我靠，这吴家最后的命根子不是要碎了吧？小哥，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黑龙只是沉默的看着在地上奋力挣扎的龙蛋，漆黑色的眸子像是一潭古井，看不出情绪。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性的将龙爪放在蛋的尖端抚摸。刹那间，白光笼罩了整个洞穴，刺的他睁不开眼。
恍惚间，张起灵看到那颗白蛋幻化而成的小白龙把他细小的小爪子轻轻的覆在他黑色的龙爪上，像是在努力的拉住他的手。
那只小爪子很小很脆弱，他一个指甲就可戳碎。
但那却是他这漫长的一生中，最为接近的温暖。
02
吴邪聪明，五六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化形，或者说他看张起灵示范了一遍就立刻学会了。但他在其他方面显然没那么了不起，就比如化形了大半年他还是不会两条腿走路。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摔了怕疼。作为一个被牛逼哄哄的族长养大的大少爷，吴邪娇贵的不得了，平时高一点的悬崖都懒得飞，全部都是张起灵背着他飞上去的。
作为吴邪的半个保父，胖子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传出去太掉价。堂堂一个吴家独苗，脑袋瓜子也不错，硬是让他们这两个大老爷们养成了残废，这吴家族长不得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掐死他们。但他看着吴邪那小眼神小身板就老是狠不下心，所以他就趁着张起灵和他一起外出的时候，提前叫了隔壁武力值可以又一点都不怕被张起灵记恨的穷奇过来。那穷奇因为家族遗传病眼睛不大好使，认识他的人就都叫他黑瞎子。
黑瞎子这人看起来总是笑嘻嘻的，但实际上特别不好惹。他们穷奇本来身手就比其他种族凶狠，再加上黑瞎子这人打小就是一路打架厮杀活过来的，就单说肉搏功夫也就张起灵能比的过，胖子都被他甩一大截。
他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笑嘻嘻的脸配上凶残的手段给人感觉就和一神经病似的。
吴邪觉得化成人形走路摔着疼，他就在吴邪叫疼的时候在他腿上用针扎一下。力道不大也没留什么血，但吴邪却像是腿断了一样躺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
“跟这比，摔倒还疼么？”黑瞎子蹲在地上，脸上依然带着笑“两个都是疼，你干嘛不选一个轻的？”
吴邪紧抿着嘴唇压抑着喉头的哭声，瞪大哭红的眼睛愤恨的看着他，一口白牙咬到咯吱作响。
“呦呵，这眼神不错啊，有点吴老狗的风范。小伙子你很有想法，和我一起学青椒肉丝吧。”
吴邪依旧不说话。
黑瞎子挠了挠头发，觉得自己这样闹小孩估计有点过分。就伸出手想摸摸吴邪柔软的头发，给他顺顺毛。结果手还刚没伸出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就从耳边呼啸而过，刀锋在脸颊上划开一个不浅的口子。这还不算什么，如果不是他躲得快，估计他的右手都被这东西给砍下了来了。
黑瞎子扭过头往后看，果然看到张起灵正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得嘞，刚欺负完人家小孩，护短的就来了。
“别激动啊，哑巴。我是胖爷叫来的，你要是生气就找他。”
“我知道。”张起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压根就没因为他的辩解就给他好脸色看。黑瞎子倒也不尴尬，只是意味不明的吹了个口哨然后就化作原型离开了。身体力行的诠释了“装逼如风，常伴吾身”的道理。
张起灵目不斜视的朝着吴邪走，他的脚步很轻，像猫一样灵巧。以至于他伸出手把吴邪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吴邪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还在用手揉眼睛。大大的眼睛被沾着灰尘的手揉的红通通的，张起灵不得不用手撑着他的眼皮往他的眼睛里吹气。
“你扶着我走。”张起灵握住吴邪的一只手淡淡的说道。那只手很小，软软的一团缩在他的手心里被轻而易举的包住。
“小哥，我腿疼会摔倒的。”
“不会，我拉着你的手。”
吴邪仰着头看着张起灵清冷的面孔，长密的睫毛被阳光打下一层阴影，稚嫩的小脸看上去乖巧的不得了。
男人的手很大，有点茧子摸着一点都不舒服反而会磨得皮肤发红，但他却很喜欢。他一直都记得在很小的时候，他从树上摔下来，稳稳接住他的就是这双手。他在爬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身边有人，结果在他摔下来的时候第一个接住他的就是张起灵。那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不爱说话不爱笑就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但他却总是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然后在更早之前，在他还是蛋挣扎着想要出生时，也有这么一双手在阴冷的山洞里散发着热度。那热度很微小又飘忽不定，但却一直陪伴着他，就好像在那样狭小黑暗的蛋壳里有人拉着他的手期待着他的降生。
他握紧了张起灵的手，颤颤巍巍的一步步跟着他向前走。
腿很痛，但没关系。
因为在他摔倒的时候，总有一个人会扶住他把他抱在怀里。
03
吴邪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张起灵送了他一个麒麟竭。麒麟竭是黑龙族至宝，除了族长谁都没资格享用。张起灵带着麒麟竭过来的时候，身后的黑龙乌压压的跟了一排，翅膀一扇就是一阵飓风，一个二个的跟在后面喊“族长使不得”整齐的不得了。但张起灵没有理他们，他一甩尾巴，那些巨大的黑龙就像是风筝一样轻飘飘的被吹得东倒西歪。
这麒麟竭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他用这东西没什么用，但他希望这对吴邪有用。黑龙一族的寿命比正常龙族要长很多，吴邪总有一天要先他一步死去，这是命，谁都逃不掉。但是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这一天可以来的晚一点，哪怕只是一天。
他看着这个男孩长大，然后有一天他也要看着他变老。
吴邪见这是张起灵带来的宝贝，脸上笑开了花，活像是捡了什么大便宜。他一直都是这样，明明从小就不缺什么东西，偏偏总是爱占小便宜。张起灵一度都认为这个毛病还有顺口溜出来的脏话，都是和整天跟他扯皮的胖子学的。
“哎呀这么贵重啊，那多不好意思。”说着就把麒麟竭一口吞了下去。
张起灵安静的看着他，想用手摸摸他的头却忽然间发现这个曾经拉着他的手一步步走的磕磕绊绊的男孩早就长得比他还高了。
吴邪长大了。
“许个愿吧。”
“行啊，我许个愿你闭上眼。”
张起灵心里有点疑惑但还是闭上了眼睛，黑暗中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轻轻的触碰着他的嘴唇，动作很轻很小心翼翼，还有点颤抖。
像是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一片绿洲，心怀希望却总是担心是海市蜃楼。
“小哥，你捡了我回来就得对我负责，你能陪我一辈子吗？”
张起灵看着他沉默了很久，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他的使命和身不由己太多，没什么资格向谁许下诺言，更别说一辈子。
他摇了摇头，风轻云淡的嗓音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真理 “吴邪，我们不一样。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但是你有。”
他有翅膀有四肢有成年龙类强健的身体，他会飞到很远很高的地方，脚下是漂浮的云，自由的像是呼啸的风。
吴邪是他见过最好的龙，最好的男孩，最好的生命，他值得这个世界最好的一切，而不是像他一样被命运束缚住。
吴邪从小就没被谁拒绝过，第一个拒绝他的人却是最照顾他的张起灵。他有点难过却又在意料之中，张起灵就是这样的，他很好但却离你很远。你点着脚尖伸直了手去抓，手心里依然空无一物。
可是他一直都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明明是张起灵先握住他的手的。
他张开手臂拉着他的手，看着年幼的他一步一个踉跄，像是随时能够给他一个拥抱。
